桑落又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对歌清的秉性也是有所了解。心知她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既然人家是真心为她,桑落也只好打消了念头。

不过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

“你弟弟现在如何?可好些了?”

歌清点点头,眼底露出几分感激之色来:“赵小太医给开了药,喝了两回了,脸色眼见着好了起来。不过赵小太医说他身子亏空的太过厉害,现在已经睡过去了。赵小太医说了,慢慢调理,两三个月便能跟寻常人那般行动无碍了。”

她说的轻巧,桑落却是心中暗叹。

不说这调理的两三个月需要多少上好珍贵药材,单说她所说的跟寻常人那般行动无碍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这话不过是说的好听,实际上赵小太医也是在提醒她,这人也只能看起来跟个寻常人一般而已。

歌清也知道,只是勉强按捺住了。弟弟现在只能靠她了,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出半点岔子。

沉默了片刻,她轻声道:“主子!照说奴婢已经签下卖/身契,主子赏了奴婢,那是奴婢的命好,万万没有当下人的主动问主子要赏赐的。只是奴婢也是没法子了,奴婢的弟弟那身子需要调理,奴婢现在一清二白,拿什么来给他调理?奴婢思来想去,也只能求主子能开开恩……”

歌清的骄傲桑落如何不知?可是她的骄傲,却是抵不过她弟弟半分重要。桑落纵然早就料到了,可还是有些怔然。

事到如今,她竟是都快忘记前世歌清对原主做的坏事,单单只记得她暗中相助之事了。这或许也是因为原主对她的记恨并不深刻的缘故,毕竟若是没有她的提醒,前世原主或许犯下的错处会更加不可挽回。

罢了,事已至此,总归是“宽恕”二字而已!

思及此,桑落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当初我便应承过你,即使现在出了些偏差,我也不会更改当初的承诺。你弟弟该如何调理便如何调理,我已经吩咐下去,不会亏了你们姐弟。”

歌清到底红了眼圈,哽咽道:“奴婢,叩谢主子厚恩!”为奴为婢又能如何?相比起当初她被安排好要走的路子,还不如当了不得自由的下人好。好歹,她命好的跟了一个嘴硬心慈的好主子。换了其他人,又如何会愿意花大价钱为一个下人的弟弟调理身子?哪怕只是粗粗估算她都知道,她弟弟光是这两三个月调理身子所需之物,至少也是千两银子起的。更别说日后还需要那些药物温补着,那些东西价值又如何会低廉?

桑落摆摆手,道:“你也无需高兴过早,你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大善人。我为你做多少,完全取决于你对我来说有多大的用处。你现在于我可是大大有用,我自会多偏心一些。你也莫说感激话,等日后多多让我利用一些就好。”

这话说的着实直白,哪怕是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下人,听了这话未免也会觉得诛心。可歌清却是不这么认为,她不是家生子,更不是年幼之时被卖到桑落身边的。事实上,当时签下卖。身契说到底也是无奈之举,她当时又何尝不曾抱着其他的念头,琢磨着等回了边关之后,在她不需要桑落的庇佑之后,她该用何种手段从桑落这里脱身。换句话说,从头到尾她们两人之间都只是暂时的凑合,都心知肚明说不准哪天就要闹散伙。就歌清这份心思,要论忠心,那可是半点头没有。

而如今,桑落的这番说辞反而更加合她心意。

她还有可利用之处,那就证明她之于桑落便不是一个无用之人。能被利用也好,那么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桑落对弟弟的帮助。毕竟,这是她用己身的用处来换取到的。

当然,歌清也是明白桑落多少也有故意这么说的成分在其中,多少也是全了两人的那点主仆之外的交情。

“奴婢多谢主子肯利用奴婢!”歌清终于露出一抹轻浅的笑容,眼底不再阴郁,多了一丝灵动和喜色。

桑落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倒是奇了,这还有人被利用了还高高兴兴的,我还真要怀疑是不是亏本了买了个傻丫头回来。”

不算好听的话,可听在歌清耳中,却是让她心头微暖。

这人说话不好听,而且也的确是个心狠看利益行事的。可是同样的,这人其实也是有心软的时候的。尤其是那些被她归拢到自己人那一行列之中的,她多少都会偏疼着些。就如现在,她明明是要帮忙的,也早已决议会承担下弟弟后续所需要的花费,偏偏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么别扭的性子,也不知道战神阁下如何能够忍受,甚至还甘之如饴的。

桑落这边来了一招黄雀在后,把人强行带走了不提,竟也将对手杀的只剩余一个苟活的。俞影承在收到消息让人再赶过去的时候,战斗的现场只余下点点血迹,俞影承手下的尸首都不曾留下。再想要找线索,却发现线索被人硬生生的给掐断了。俞影承得知消息后,面沉如水。

有这份本事让他吃个闷亏的人,在这西北边关可不多。不过,那一位在边关这么多年,双方也算是相安无事。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这么一个用来拿捏清的小子,会值得那人来跟他正面碰撞。

思来想去,最后俞影承也只大致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京城李家为驸马生下庶长子的“歌清”恐怕是假,真的这个怕是当初就被那亲王妃给截下了。也不知歌清到底做了什么,让亲王妃把人留下了,而且还带回了边关,更是为她


状态提示:第267章 刻薄--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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