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冷严希就不愿意出门,恨不得每时每刻的窝在床上抱着被子不放,为这没少被说没有点年轻人的朝气,甚至有说冬天的严希就跟行将就木的老人似的轻易不挪窝。

家里的温度要高上几度,再加上万里晴空阳光明媚,相比之下好过得多,严希算是没怎么闲着,要么跟同学,要么跟苏以南,要么跟严彦严丹,走街串巷的去吃去玩。

严彦不知怎么的,研究了半天严希的单眼皮,抽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双眼皮胶非给贴上,说是贴时间长了会变双眼皮,眼睛更大更漂亮云云。贴好后姐妹俩端详半天啧啧称赞,最后才举面小镜子让严希自己看,“姐,怎么样,感觉不一样了吧,还是双眼皮更好看,嗯,回头给咱妈也贴上,全家就你们两个异类,看着不爽......”

严希从没贴过这玩意,怎么看怎么别扭,感觉也不舒服,像有什么东西撑着眼皮似的,想要揭下来,另外两人死活不依:“别撕,贴贴就习惯了,眼睛大不少呢,以后天天早上我都要帮你贴。”

苏以南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转着圈的看,觉得跟平时不太一样,却总也发现不了是哪里不同,得到提示才拍着自己脑袋说:“哎呀,就是这里了,眼皮变双了,还会有点发亮呢,这是什么呀?”还伸手点上严希的眼睛,凑得极近的感叹。

才一个学期,县里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支干道上原来就标着大大的“拆”字的地方,大部分已经被推倒,到处残垣断壁,等待清理的地方看着一片萧条,正在清理的地方来回奔着一辆辆拖拉机装砖土石块;施工的工地有些已经初具规模,有些还在打地基,干得热火朝天;城南新修的大转盘已经落成,颜色鲜艳的高高矗立,环形延伸出去到很远的地方,那里会连接上去往g省的高速公路,虽然这一段还只是正在修建;县城周边的许多农田土地已逐步被政府收购,计划建商贸城,还要修建铁路......

这些事对严希原本不会有太大影响,至多跟着旁人感慨几句发表一下憧憬,才过去几天却感到不胜其烦。

原因是,家里的地也大部分被征收了。

一大家子很早很早以前就分了家,土地都是队里直接划分到各人名下的,奶奶的那部分在她不再劳动,每月靠着儿子们养老的时候也分给严希家和大伯家了。严希家劳动力下降,直到不再种地后,想着租出去给别人种,不如租给自己人,小姑姑和大伯家就接了手,说是租,其实也就是意思意思收点,连别人家的一半租金都不到。

土地征收,眼看着有钱拿,开始扯皮了,装神智不清到这地步,种了几年就当这地是自己家的,颠颠的跑去村干部那里报数,等爸爸去报的时候村干部还诧异:“ 这几块你大哥都报了啊,怎么你还报?到底是算谁家的?还有这里,你妹妹也报过了。”

原来,自己家的地让人瓜分了还不知道。

自己家名下的好说,毕竟登记在册了,奶奶名下的却是怎么也扯不清了,小姑、奶奶跟大伯母天天来家里装可怜,一个说孩子小啊没有赚钱的门道生病了都不敢上医院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一个说你侄子还在牢里待着眼看地要卖了等他出来了连条活路都没有,当叔的你不能那么狠好歹让我这老骨头给他多留点饭钱......

其实村里有一家人就为了征地补偿款已经把家里老人给逼死了,再看看自己家,严振华是真的烦躁,什么事一跟钱跟利益扯上了关系,亲情感情那就是浮云,干脆眼不见为净,天天早出晚归,却不想到公司也不能清净,高明的老婆也来闹着要帮公司管钱,声称高明拿钱出去养狐狸精......

扛了两天,高敏君无法不开口了,门面人来人往的,都看笑话似的盯着看,这架势,不知情的都得以为她们是受了多大委曲来讨公道的。做一世父母兄弟姐妹,不知道要几世才能修来这缘,却在一次次偏心,一次次索求中,这份情渐渐薄弱,将要消散,彼此间剩下的,不过是身体里还流着那一丝丝相同的血缘,以及或明或不明的心思和不耐。

到底是谁该了谁的,不如也计较一把。

高敏君向来口才不差,也开始诉起苦来,上有老下有小,三个孩子正上大学上高中参加训练购买装备每学期花费巨大,老太太年纪渐大得拿补品贡着,孩子他爸为赚钱经常早出晚归甚至数日不归进山收药,山里毒蛇猛兽颇多人身安全时刻受威胁,遇上雨天收来的草药受潮没人要只能自认倒霉,钱打水漂了晒黑了累瘦了病了谁又知道?而自己因为月子病落下病根,需要时常吃药调理不算还干不了重活,只能靠着这个门面接点活,好在孩子争气不乱花钱还知道帮忙,也怪自己当初年轻不懂事,生了孩子不知道要好好保养,导致现在让孩子他爸受累让孩子跟着受苦,然后引申出年轻时是如何不懂事,月子里大冬天去井里挑水给孩子洗尿布,洗衣做饭下地干活,孩子他爸离家几年自己忙里忙外,刮风下雨背着孩子干活,这样起码孩子哭的时候能哄一哄,不会让她太过可怜独自哭到嗓子哑......高敏君看着坐在一旁红着眼睛的女儿陷入回忆:“我的女儿怎么说也算聪明漂亮乖巧听话,怎么就不招人待见呢,肚子饿了朝着正吃红薯的人蹭过去,怎么就能被一脚踹开呢,她爸爸十几岁时一块砖一块砖背回来再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的屋子,她进门怎么就能被人提棍子赶出来呢,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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