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意脚步一顿,转头,蹙眉问传话的内监道:“王爷?哪个王爷?怎么今日就来了?你是说进宫了?他们无旨如何进的宫?”

小内监缩着脑袋,小心地答道:“宣王爷、庆王爷和睿王爷都来了呢,此时就在仪和殿外候着,皇上正在歇晌,奴才也不敢打扰,只好来问殿下,至于,您说进宫……王爷们好像是有先帝爷御赐的腰牌,可是随时进出宫门的吧……”

萧延意怔了下,才点头,“对,本宫倒是把腰牌的事忘了。你去传旨让王爷们在御书房候驾吧,皇上跟本宫这就去过去。”

小内监领旨走了,萧延意便去找萧续邦,小皇帝睡得迷迷糊糊地被喊起来,一脸茫然地任宫人给他更衣,戴上龙冠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皇姐,是要上朝么?为什么要穿着这样?”

萧延意帮萧续邦又从头到尾地整了遍仪容才说:“是皇叔们来了,一会儿少说些话,皇叔不比姑母,翔儿可不许又总想着撒娇,知道么?”

萧续邦疑惑地点点头,牵了萧延意的手,跟她一起往外走,边走边道:“皇叔们也跟将军舅舅一样的严肃,对不对?”

萧延意绷了绷唇,谨慎地说道:“还是不太一样的……翔儿就当他们是朝中臣子那般便好。”

萧续邦是个听话的孩子,人也机灵,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懂,但是看着萧延意严肃的神态,也隐隐觉得这些叔叔们大概不能像对舅舅与姑母那般亲近。

他从小无父母亲人,身边只有一个舅父,对亲情总是格外渴望,所以萧延意甫一回来,便对这个突然出现在生命中的姐姐格外依赖、亲热,后来对尚悦也是如此。此时,听说是叔叔们到了,心里本以为又多了人来哄着他玩,被萧延意这样一说,自然是按照皇姐说的办,可是心里难免就沮丧了起来,一直到见到宣王几个,还是有些打不起精神,就闷闷地坐在一旁。

叔侄几个见过礼,免不了是一番冗长的客套,这几个王叔都是有些年没到过京城的,萧续邦是两年多未见,而萧延意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宏景四十六年的时候,如今算来,已是近5年的时间。难免就有人提起过往之事,也提起宏景四十七年的劫难,更是免不了一番唏嘘。

就这么着客套和感慨了一个时辰,萧续邦终是有些耐不住了,既是皇姐不让多说话,他便端着那副小大人的皇帝架子只在一旁坐着。可是同一个姿势坐久了,浑身便不自在了起来,几次暗下里扯萧延意的衣襟,萧延意也只是安抚地对他笑笑,最后,小家伙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朕饿了,朕想吃点心。”

萧续邦每日下午都是要用些点心的,这会儿早过了该用的时候,他又是无所事事,便更觉得饥肠辘辘难以忍受。他的话一说,满屋的人便都笑了起来。

宣王道:“皇上还是跟几年前一样的天真可爱,贵为天子也是个孩子呢,记得上次进京的时候,臣面圣时,皇上也是这么着喊饿,还哭了鼻子呢。”

萧延意笑了笑,并未接宣王的话,只说道:“倒是侄女忘了,都是这个时辰了,王叔们进宫,一路奔波,这会儿也是饿了吧,不如让人上些点心,咱们一起尝尝。”

睿王摆手道:“公主不用客气,咱们都是这把年纪的人,可不比小孩子,不是正餐的时间,哪吃得下这些个点心。”

宣王、睿王两个,几句话里便提到两次萧续邦是小孩子这个事实,萧延意心中便隐隐觉得,他们此番,大约也不准备太周旋什么,便要发难,想了下,她便说道:“皇叔们就在宫中住下吧,侄女这就让人去打扫殿宇,只是本以为皇叔们还要几日才进京,不想提前到了,倒是侄女招待不周,还得让皇叔们再等上一会儿。

皇弟饿了,也是读了一上午的书有些累了,就让他先去休息会儿,侄女陪皇叔们稍坐,等下宫人们收拾。”

萧续邦听说能去休息了,高兴地立即站了起来,几位王爷一见也马上跟着起身道:“臣恭送皇上。”

萧延意让宫人带着萧续邦回去,又着人去收拾几位王爷入住的地方,这空档间,萧延意只得应着头皮继续跟几位叔叔周旋。

“臣等几个原是要四五日后才到京的,只是一时听见了几件急讯,担心皇上跟公主的安危,才是加快了行程。”宣王接着萧延意之前的话说道。

萧延意故意忽略掉宣王前边的话,只就着后半句说道:“皇叔们真是辛苦了,这一趟赶路如此急,身子可还受得住?”

“劳公主挂心,臣等身子倒都还硬朗,若是大宏需要,随时还可披挂上阵,杀敌建功呢。”

“皇叔们能有这心,侄女已是感动万分,可怎需劳动您们上阵,如今漠北大捷之后,四海升平,大宏国泰民安,就算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只怕都不碍的什么了。”

宣王听了这话捻须笑道:“公主说笑了……居安思危乃是治国之道,军务可是一时不可荒废啊,臣等急着进京,便是听说漠北一役之后,魏大将军受了重伤,军中一时无首,怕是军心动荡,朝廷不安啊。”

萧延意摆手道:“皇叔千里之外,消息还是有些差池的,将军的确是受伤,却也并不严重,调养一段时日即可,他一时不能调度兵马,侄女也就暂且收回了兵符,倒不至于有什么乱子。不过侄女还是感激皇叔们这么挂念,为了一点讹传,便如此奔波。皇上与侄女虽父母俱亡,但有皇叔们这样护着,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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