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绸,黑如点墨,银色的月光透过淡薄的云层,丝丝缕缕地倾下,透过北国皇宫林立的古树,枝叶繁茂间交相辉映,一缕又一缕的银光折成光柱,摇曳着,舞动着,落在清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出别样的风华。

暮色缭绕,五星的天空已如浓墨入水,浸染天际,一排排翠绿的松柏,挂满色彩斑斓的宫灯,颜色各异,美不胜收,依次亮起,温润的光线,影影幢幢,打在纷纷落下的鹅毛大雪上,显出耀眼的光彩,恍然如天上琼楼,人间仙境。

今天是开辟北国盛世皇上影渊季仙逝的日子,举国皆披麻戴孝,为其送终,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很快按照遗诏,由当朝太子影逸轩继位。

北国虽兵强马壮,一直屹立三个国之首,却一直奉行勤俭节约、严于律己之道,皇宫虽然装饰华贵,然皇室内部皆一切从简。外加此时边疆告急,王朝的铁蹄已经踏入北国,传言已经攻下三座城池,影逸轩在此时继位,压力亦十分巨大。

继任仪式举办从简,很快结束,晚上又邀请了王公贵族、世家富商前来参加新皇登基庆典。

宫殿内,灯火通明,丝竹缭绕,歌舞升平,一片欢腾气氛。

大殿上,舞池中央,十来名身材妙段的舞姬,踏着时而高亢,时而迟缓,时而清脆,时而浑厚的音乐声,绕着九曲回廊偏偏起舞,曼妙的舞姿,清瘦的身形,华丽的彩衣,裙角飞扬,宛如满天飘下的桃花瓣,妖艳而又耀眼。

不多时,王公贵族、世家富商一一落座,按照品阶、身份在大殿两边朝着新皇影逸轩行礼。

酒宴开始,‘吾皇万岁’声震耳欲聋,响彻整间大殿。

影逸轩身着明黄色的贴身龙袍,头戴明珠王冠,稳稳地坐在龙椅上,平静地等待行礼,俊美非凡的面容,带着惯有的儒雅温润微笑,清眸宛如黑宝石,映着大殿内的烛光,闪出沉静的颜色。

然而,其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无意间显露不耐的心迹。

他的右手边坐着当朝太后纪灵,今日的她盛装打扮,穿着一身滚金边刺绣铺地长裙,束起的发髻上带着金边王冠,灵动柔和的眼眸流转,听着满朝文武、王公贵族、世家富商的行礼声,嘴角勾起,扯起一抹满足的笑。

终于,想要的,得到了。

他的左边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美貌女子,身着亮红色的金丝罗裙,流云鬓上金钗盈盈,美艳逼人的面容带着大方得体的柔和微笑,澄澈水眸流转,说不出的风华绝代,正是太子妃岳梦曼,亦将是未来的皇后。

例行叩拜结束,酒宴开始,金银制成的酒杯,觥筹交错间,灯光缭绕。

酒过三巡,在场人皆有些醉了。

高坐在龙椅上的影逸轩,温润儒雅的面容,宛如冠玉,淡冷的视线落向坐于一旁的影逸寒身上。

此时的影逸寒穿了一身普通的官员制服,暗黑色长袍坐在众人之间倒是不显眼,然而其长相俊美绝伦,立体阳刚的五官,刀锋般的侧脸,紧绷的下巴,深邃凝冰的眼神,似枫叶般的薄唇,令这个男人哪怕是身着普通服饰也耀眼得炫目。

不可一世的王者之气,睥睨天下的霸气,无端刺眼。

影逸轩眯了眯眼眸,想在影逸寒脸上看到些许苦闷之色,然而这人偏偏表情极少,哪怕是端着酒杯,视线飘向舞池中的妙段身影,表情仍旧淡淡的,没有起伏,这份从容不迫的姿态,倒是与记忆中清秀逼人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影逸寒遇到花如墨之后,收敛了之前的浪荡狂放,变得异常沉稳冷静。

这样的认知,令影逸轩心酸到极致,怎么也想不到花如墨竟然就是他苦苦要寻找的小玥。

只是原本应该只是普通人的小玥,又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为南国的傲月公主,对此影逸轩不是没派人查过,可是结果却是什么也查不到。

只知道花如墨的确从小生活在南国皇宫,她的母妃是南国的梅妃,听说曾经盛宠一时,最终却落得个毁容被打入冷宫的下场,影逸轩无端有点心疼花如墨,这说明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

影逸寒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甘醇的酒酿滑入喉咙,满口的清香四溢,明明是上好的酒酿,无端感觉有点味同嚼蜡。

不知为何,今天一直感觉心神不宁,隐隐地好像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

影逸寒攒进酒杯,视线看似落在舞池中央,身着华衣的女子身上,实则落在更远清冷的石砌地板上,如银的月光洒在光洁琉璃的地面上,映出别样的光彩。

脑海里回忆起,上回酒宴时女子不够熟稔的舞剑上,轻巧的软剑在手,轻盈的身姿绰约,银色的长剑在女子手中舞成倾城的弧度。

影逸寒并不太懂得舞蹈,音律倒是略知一二,隐隐地能够看出起先倒是能够跟得上影逸尘的辗转,后来倒是有点力不从心。

细细想来,子从女子嫁到北国来,好像没有过上一天安宁的日子,总是很瘦,抱在怀里一点肉都没有,令人心生疼惜。

皱了皱眉头,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仰而尽,视线转移看向高台,恰好与影逸轩投来的视线相撞。

影逸寒淡冷的冰眸微眯,兀自地倒好酒,举起酒杯,对着影逸轩敬酒,先干为敬。

如此淡定的姿态,令盛装嚣张的影逸轩无端感觉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恨意宛如毒蛇一般盘踞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勾了勾嘴角,温润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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