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祠堂离苏府并不远,在苏府后山,常年无人前往,只节气时候族长会带着族人来此祭拜。因此有一个独眼的老婆子在此看守,老婆子面目可憎,脸上还有一条长刀疤,如一条蜈蚣一样骇然。

尽管如此,苏沉香还是淡然随着她进了门,踏进了祠堂。

祠堂外是一丛竹林,虽是冬日,却郁郁青青,只是在这阴森冷寂的祠堂外,瞧着显得有些多余。进了半圆拱门,便是祠堂里。

祠堂中供着一尊镀金菩萨,以及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严氏让苏沉香来此待半月,恐是让她来练练胆子罢。祠堂红墙绿瓦,小路幽静,往里走,便是住所。也知几间破烂的屋子,老婆子住一间屋子,苏沉香住一间屋子。另几间,听老婆子说,是以往得了重病或犯了重罪的族人所居。

老婆子虽面目骇人,说话却极和气。苏沉香叫她婆婆,她倒是不客气。只告诉苏沉香,即是犯了错误,便要着早些出去。莫要想着在此处赖上一辈子。苏沉香一笑,谁会想在这儿赖上一辈子。

简直可笑。

屋子外一口水井,供人洗衣做饭。旁边是一小片菜园。若是婆婆要买米买菜,便要从后山下去,到集市上去。她一个孤寡老婆子,倒是无牵无挂。每年拿着苏府给的银子,守着这祠堂,倒也安安分分,从未出过差错。

苏沉香来时,是桂秋带着的。桂秋见着这祠堂,便觉背脊发麻。偏苏沉香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脸坦然的立在那儿。她还以为是苏沉香故作淡然,只给老婆子吩咐了几句,便下山走了。

她话说的极轻,苏沉香不知说的是什么,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严氏要收拾她,只怕是这些花招还不够。

到了自己的房间,苏沉香才知自己要睡的住的是什么地方了。屋子里一盏破旧灯笼,蜡烛染了一大半,木板床上置着一床烂棉絮,被子薄的可怜。而所谓的衣服,便是破了洞露出棉花的棉袄,而房间里四处透风。

屋子里没有任何炉火。

在这样的屋子里睡觉,不冻死,已是万幸。

她看向老婆子,发觉老婆子也在打量她。苏沉香收起笑意,指向床上:“婆婆,这,就是我晚上睡觉的地方?”

老婆子面露难色,迟疑回答:“是了,夫人是如此安排。小姐今后这半个月,只能睡这儿。”

她方才去祠堂瞧过,祠堂修葺的极好,一关上门便也温暖。晚上牌位前也有烛火点着,她这般一想,便也认了:“那,我整夜便待在祠堂,不睡这儿了。”

要是真睡了,染了风寒是小事,若是小命不保。可就难说,她终于明白,看起来惩治只是禁在祠堂,而真实情况,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老婆子微微一叹,面色也沉凝下来:“小姐,你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啊,虽说我老婆子这把岁数,见过的事不少,可真能将小姐送到这里,并不管夫人老爷想法的,的确要有些胆子。小姐莫要怪我这老婆子多嘴,也莫要觉得是我为难小姐,我也……”

“婆婆不用多讲。”苏沉香自然知道,她尚且没有这个本事做这些事。但心中依旧不甘,若是祖母爹爹知道,会如何想?

严氏既已将她关了上来,莫非……她眸子一冷,有了杀意。

看来,严氏已做好了要灭口的准备。

老婆子瞧着苏沉香冷着脸色正在深思,敛了敛神色,这才笑道:“那小姐,我现在下山去买些菜回来,这半个月都不下山,今儿,便要将菜都买回来。”

苏沉香点头,已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什么情绪:“去吧。”

老婆子身子微颤,点头应了声,便转身离去。苏沉香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不信别人,她只信自己。

寒风萧瑟,祠堂外竹林被吹的哗哗作响。苏沉香眸子一湿,眼眶又热。不知槐夏两人现今如何,为了她,两人受委屈了……

芳岁苑,严氏倚在软榻,桂秋在她身下捶腿。脚边的炉火烧的正旺,今儿心情欢喜,此时炉子上正温着一壶珍珠红。

苏妙香一脸笑意从外面进来,身上被雨雪打湿,手中抱着几支红梅,朝严氏走去:“母亲,你瞧我摘的这红梅怎样?是否艳美的很?”

严氏抬头,朝她盈盈一笑,看见她高兴,自己心里自然也就放心许多。她接过红梅,嗅了嗅,幽香扑鼻,倒是好闻。她笑,拈了朵红梅戴在苏妙香发髻上,赞道:“这才是极美。”

苏妙香小脸红扑扑,将红梅给了一旁的丫鬟,朝铜镜里瞧了瞧,心中更觉欣喜:“果然好看,比那个人,好看多了。”

那个人,不用说名字,也知是谁。严氏啐她一口:“你怎与她相比?你是天上飞的凤凰,她是山里无人管的野鸡,莫要这般作践自己!”

她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苏沉香那个贱人,何时比的了?

苏妙香眉眼松和,逐渐明朗,笑容也越加甜美起来:“母亲说的是,这便是差别。我才不与她相提并论。”

桂秋也在一旁笑,见苏妙香肩上还有雪水,立即叫了起来:“这些小蹄子,小姐出去也不知给小姐披上斗篷,这般寒冷天气,若是冻着了可得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苏妙香拉到一旁:“小姐,去换个坎肩,来这儿烤火,待会晚上,有你最喜欢的栗子鸡肉。”

“真的?”苏妙香两眼发光,小脸上两个梨涡**,“我就知桂秋姑姑疼我。”瞧


状态提示:第77章 被关祠堂--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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