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汁儿我是真喝不了,不过炒肝儿的味道我很喜欢,鼓楼边的姚记炒肝人头攒动,我跟老头等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个位置,坐在那还挤得不行,好不容易吃完这顿一点也不舒服的午饭就已经快要两点了,我们俩就开始在南锣鼓巷里瞎溜达起来。

这种巷子看起来古色古香的,不过里面卖的却都是华而不实的玩意儿,而且价格倍儿高,作为一个去过景德镇做过陶瓷的艺术生,我还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些所谓创意产品的面纱,老头倒是全然不在乎这个,就在那瞎溜达,不一会儿溜达进了一条没名儿的胡同,就径直往里走进去了,走了没多久看到一个没有牌子却有哨兵把守的大院子抬腿就要往里走,我赶忙给拉住了。

“我爸跟我说过,北京这种不挂牌子的地方最厉害,你这是要干啥?”

老头笑了笑说,“今儿咱就要进这厉害地儿看一看”说罢就径直走到哨兵面前,掏出了一张类似于学生证或者说是请帖之类东西,哨兵直接敬了个礼就让我们进去了,我走过的时候,哨兵没把手放下,这种感觉让我受宠若惊。

院子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周围的房子也显得很普通,一看就有年头了,不过都修缮得不错;院子里没有任何绿化,灰不溜秋的水泥地占据了全部的区域,正对着门的是一个长得很奇怪的楼,说他奇怪是因为这个楼本身看起来更像是某个建筑的大门。

我们直接来到这个门的二楼,我此时才发现原来这个楼的二层只有一间房子,空荡荡的连一个柱子都没有,活像一个人民大会堂,由一张巨大的圆桌,桌子只有最外边的一圈是木头地,里面则是大理石的,真是一个很怪的配置,我还没彻底把这个房间的布局看明白,有个人忽然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司徒烨。

“诶哟,你竟然也来了?”虽然这个小子让我感觉不太爽,但昨天的事看得出人家应该也是我们这边的,我也摆了个笑脸,司徒烨刚要说话就听后面又一个声音传过来“徐爷,这次带着徒弟来的?”声音十分厚重,一个身材极为健壮的中年人从楼梯口走了上来,看年纪应该和我爸差不太多。“你这次才是下血本了呢,连儿子都带出来了”老头也跟这个人打起趣来,说着两人竟然半拥抱了一下,便开始在那里寒暄,把我和司徒烨晾在一边,他们俩聊了没几分钟,就到最北边的两个位子坐下了,我看司徒烨在那里傻站着,就赶忙跟他说“咱俩也过去吧,在这待着多不好”他点了点头,没说话,我心想这孩子昨天不是挺能白话的么,今天咋蔫了?

我刚要去老头旁边坐下,老头忽然拦住了我“按照老规矩,你们这些小辈的应该站着”“好吧”虽然我站起来,但心里还是不满意“屁规矩真多”。

约么半个小时的功夫,人们就三三两两的来了,看得出来,这一行门派都不大,多的也就四个人,少的只有一个,他们都围着老头和司徒师傅坐开,却没有人去坐最南面的位置,等到三点整的时候,楼下想起了一阵稳重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正式,看起来应该是个高级领导的家伙走了进来,他这一进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我仔细一看,哟呵,这不是昨天的岳总么,今天这叫一个气派,后面跟着两个穿着像拳师一样的应该是他的警卫员,他也没跟大家客气,直接坐到了最南边的位子上,他一坐上,整个大厅里忽然响起了类似于喇叭没调好的那种刺耳的声音,惹得几个年轻人直捂耳朵。

“没想到这么快又把大家召集起来,看起来人也没太多的变化,还好每家都有老人,这样,话不多说了,这次的情况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了,各位觉得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怎么应对合适?”

没人说话,岳总赶紧补了一句。

“老规矩,事成之后钱另算,政策也照给”估计这政策就是不会被当成传播封建迷信抓紧去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忽然欢悦起来,一个戴着眼镜文绉绉的中年人立马站起来说“老规矩吧,先杀外面的,再灭里面的,最后封一下”岳总显然对这个主意不太满意“每次都是这么搞,这两年没什么用了,我亲眼看到上次灭掉的几个这次又出来了是怎么个意思?”他说完就开始有几个类似于服务员的男人开始给大家分发照片,显然这些照片昨天晚上我和老头已经看过了,而这些人却没有,人群中不时传来惊叹的声音,什么“这个是老子灭掉的啊!”什么“这个地方我已经做过法事了啊”的,看来这次发生的事情的确不同寻常。

“想点新法子吧,要是这次没搞定,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岳总半敦促半威胁的说了一句。

这时坐在离岳总最近地方的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这个人法令纹很深,一张苦大愁深的脸外加一副枯瘦如柴的骨架,要不是大白天的我一准拿他当鬼了,他的声音也很低沉“这次又出现这种事情,我觉得是上几次我们做的不够干净,其实封起来远没有直接灭掉稳妥,这次把灭杀的层级提升,然后扩大区域,最后,实在不行的再封”“我倒觉得就是你说的“实在不行”的出了问题”司徒空忽然说话了,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大家,没人再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实在不行的东西是什么。

“我也这么觉得”老头终于说话了,“这次恐怕我们得把没啃完的硬骨头啃一下了,下周末就是全阳日,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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