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昕恍然大悟道“皇祖母的意思是,有人担心李靖将军平定东突厥后,会功高盖——主?”眸光蓦的一颤,吃惊道“莫非是太宗皇帝指使那位御史大夫弹劾李靖,想借此打压他立下不世之功的气焰?”
太后目中含有赞叹,道“孺子可教也!李靖因此大感恐惧,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会不会有一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翻云覆雨手正在那金銮殿上等着自己。见到太宗李世民的时候,李靖内心的恐惧几乎达到了顶点,因为李世民的脸上果然罩着一层可怕的冰霜。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在李靖的预料之中。”
这时,李长神色匆匆的走过来,见到太后与福昕,分别行过礼后,向太后躬身回道“太后,端木将军已经离开紫薇殿了。撄”
“怎么样了?”太后眉头微微一蹙,正色问道。
“回禀太后,正如太后所料,皇上下诏加封端木浩将军左光禄大夫,赐绢千匹,并赐食邑500户,并未降罪将军。”李长说完,抬头瞧了一眼太后,见太后唇角浮着一丝讥讽之意,冷冷的说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皇帝这一招恩威并施用的出神入化,真不愧是范增的好学生!”
李长笑着低头称是,福昕却困惑的问道“皇祖母,谁是范增?”
太后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李长陪笑道“回大皇子的话,范增是皇上为太子时,先皇指定为他授课的太傅,也是神龙五年太子被废时,以死要挟而激怒先皇,被凌迟处死的范人曾!”
福昕吃了一惊,脸上浮现惶惶神色,道“原来范人曾曾经是父皇的太傅,难怪,父皇书案上一直放着一本从未听过的《政局论要》,偶然一次机会,我翻开偷偷看了看,见那书的扉页上写着范增的名字,当时,还奇怪,范增是何人?为何父皇会保留他写的书,原来那位范增就父皇的师傅!偿”
福昕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抬眸看向太后,黑眼睛眨了眨,问道“这位范增太傅是不是很有才干,不然皇爷爷为何会选他做太子太傅?”
太后笑了笑,道“关于范增的事,日后,皇祖母再告诉你,不过,有一件事,你要记住,在你父皇面前,千万不要说范人曾这三个字,懂吗?”
福昕点头道“孙儿明白,皇祖母请放心!”
太后脸上立刻露出赞许的笑容,然后回头向李长问道“端木将军出宫了吗?”
李长俯身回道“回太后,端木将军已经按照太后吩咐,从紫薇殿出来后,哪里都没去,径直出宫回府了!”
“没有去椒房殿?”太后问道。
“没有,太后。”李长恭声道。
暮色像一只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刘嬷嬷快步走过来,向太后与福昕福身行礼,恭声道“太后,大皇子,晚膳准备好了。”
太后微一颔首,福昕很懂事的上前扶着她的手,祖孙二人缓缓向灯火通明的大殿走去。
晚膳过后,李长向太后与福昕叙述了下午紫薇殿发生的事情。
原来,端木浩回到京城后,一直闭门谢客,吏部尚书在早朝时,向皇上递上奏章,请求圣上lùn_gōng行赏,三年前松州之役,大败吐蕃,端木浩身为先锋,当仁不让。
而皇上看到这份奏章时,一语不发,只是淡淡的问了句“御史大夫怎么看这件事?”
御史大夫立即上前,如同太宗时温彦博弹劾李靖那样,如法炮制的狠狠参了端木亮一本,大殿上气氛立刻静下来,众大臣的目光纷纷投向大司马端木敬德,大家都知道,端木浩是端木敬德的长子,此时,新上任的御史大夫冷光德义正词严,言之凿凿,一脸神气的盯着三朝元老,位列三公之首的大司马。
冷氏家族与端木氏族皆是皇亲国戚。一文一武,端木敬德三朝元老,位高权重,掌握着朝廷三分之一的兵力;而冷博光则是当朝宰相,朝中近一半的文官皆出自他门下。冷博光学识渊博,温文儒雅,敬贤礼善,善气迎人,使出了名的谦谦君子。京城国子监中所用教材便是他亲自负责编撰,因而在武罗国,但凡是子读书者,无人不知冷博光。
两大家族又都和武氏家族有姻亲关系:太后与皇后皆出自端木氏族,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而冷氏家族除了身居四妃之一冷曦棋,其实追溯至先皇时期,先皇的亲生母亲章德冷太后,便是冷博光父亲的亲姐姐,细算起来,冷博光还要管先皇称表哥,不过这层姑表亲在皇权与君臣关系面前,却显得微不足道。
冷博光的父亲冷奉贤在先皇在世时,担任大司马一职,此人狼戾贼忍,暴虐不仁,飞扬跋扈,独断专横,他借助姐姐章德太后的权利,甚至不把先皇放在眼中,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始终考虑着和盘算的事如何满足私欲和野心。为了满足个人私欲和野心,他悄悄调换守卫皇宫的御林军,私自调动守卫西北的边防军,驻扎在京郊十里外。
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择手段玩弄权术,践踏法律,破坏经济,残害人民,他的种种倒行逆施,造成了当时政权的极度混乱,给国家和社会的稳定带来了巨大的破坏。
后来,若不是端木敬德采用门客计谋,巧妙劝服云贵滇三位边疆大吏同意派兵,以清君侧为名,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京城行来,冷奉贤很快得到消息,为了满足狼子野心,他亲自闯入紫薇殿,试图弑君夺位。幸好,章德太后在最关键时刻,选择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