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褪去,天阴沉沉的,寒风凛冽。
王府书房前庭院里乌压压站满人,却个个愁云惨淡,敛声屏气,垂手侍立,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等候主子发落。在过去的几个时辰里,王府三百多人集体出动,几乎翻遍整座京城,却未找到晓月丝毫下落,派出去的人悉数无功返回。
管家如热锅上蚂蚁饫椿仵庾挪剑焦虑的目光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几次举起手,却始终没有勇气敲下去,气恼又无奈的摇头叹气。
这时,一位厨娘捧着食盒匆匆走至廊下,正欲向他行礼,管家疾步抢下台阶,接过食盒,打开看了看冒着热气的饭菜,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然后低声叮嘱道“记住,千万不要多说话,王爷如果问起小姐的事,就说不知道,明白吗?”若不是苦于无法向王爷交代,管家绝不会让除他与葛天明之外任何人踏进书房半步,可眼下情势危急,王爷身体不易动怒,权宜之下,只得破例一试。
在王府中,厨娘属于三等仆人,甚少有机会见到王爷,此刻又见素日和气的管家神色郑重,表情严肃,本就紧张的心更加惶惶不安起来,连连点头应诺。
听到脚步声,武元昊从书案前抬起头,眸中光芒瞬间消逝,淡淡说道“放到桌上,出去吧!”晓月下落不明,他心如火焚,坐卧不宁,哪里吃得下东西。
厨娘顺从的将食盒放至花厅黄花梨木圆桌上,却并未马上离开。武元昊觉察到她神色犹豫,欲言又止,心中诧异,放下手中书,沉声问道“还有事吗?”
“主……主子,奴……奴婢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厨娘垂着头,结结巴巴道。
武元昊冷冷的盯着她“说!”声音中透着不耐烦。
“奴婢有个亲戚……想进王府当差……想问问王爷行不行?”厨娘头垂得更低,入府十几年,她比谁都清楚,作为奴婢绝不可向主子提出如此无理要求,只是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因此被逐出王府也无所谓。况且前几日蜂蜜银耳汤一事,王爷并未惩罚她,不免心生侥幸。
厨娘战战兢兢的神情引起武元昊注意,他突然想起晓月骂他冷酷无情,专横霸道的话,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她嗔笑怒骂的模样,不由出了神。
厨娘见他脸色阴沉,一语不发,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跪倒地上语无伦次哀求道“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王爷饶命……”
“他会做什么?”武元昊沉声问道。
忙着磕头的厨娘身子猛的一震,惊疑不定地看向案几后,欣喜若狂道“回……回禀王爷,文禄他会做烧饼,会拳脚功夫……还有,他从小记性好,能过目不忘……对了,昨天他告诉我见到有人拿着王府的钱袋,我不信,他便画下钱袋样子给我看,哦,画我也带来了”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宣纸。
武元昊快步上前,抢过宣纸,目光触及狼头标识,神色猛地一震,问道“他有没有说拿着钱袋的是什么人?是不是一位姑娘?”
厨娘想了想,摇头道“当时奴婢赶着回府,所以没细问……”
“他人在何处?”
“……烧饼铺!”
话音未落,人已冲出书房,厨娘慌忙跟随其后,众人不知发生何事,面面相觑。管家顾不得细想,带着几名侍卫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