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笨拙又可爱的样子,那人赶紧反握住她印着牙印的手,小心地握在掌心,耐心地解释道,“我是落入了大江,在江水中漂了一日一夜,再撑开眼时已经到了东燕的边境,是路过的西番商人救了我。”
离墨垂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抬头急切道,“那姬魅桥呢,她人现在在哪?”
“江水湍急,我根本来不及拉住她,她就陷入了一个水涡……”
离墨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然后缓缓闭上眼,身前的人静静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抖动的睫毛下清瘦的脸庞,不禁眼角一酸,伸手将她悄然拥在怀中,心中无声长叹一口气。
墨儿,我不是你的师兄,我不是明川,我是南城雪啊,你知道吗?
年年,我们说好的,就在东燕等我回来接你的呢?
可为什么当我再日夜兼程,不惜换上别人的脸也要赶回来见你一面时,你却一身华服,在千人鉴证下,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顾危险,不顾身体,我强撑着也要回来,我怕的是,会误了我们的约定。
我怕你承受我之前等你九年的噬心之痛,却没想到,在你心中,早已没了我的影子。
一夜之间,你成了东燕最权极一时的艳妃,刺夜军的统领,呵呵……世人可知你登上权鼎之位的代价,是狠心忘记另一个等你九年的男子!
南城雪垂眸,眼底掠过一抹受伤,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只是默默地搂着她,以她师兄之名,靠近她,保护她,躲在暗处偷偷地爱着她。
就在这时,离墨突然回头望着他,眼底满是他看不懂的神色,轻声,“我都知道了。”
搂着她的人,身体猛地僵住,眼中闪过片刻的震惊,讷讷开口,“年年……我……”
他大脑一片混乱,甚至做好了她可能会认出自己的准备,等着她大发雷霆,或者再也不理他。
可身前,却传来她轻柔的笑声,“我终于知道了,或许上苍让我再重生一次,并不是为了让我复仇,只是为了让我在凡尘杀戮中,再遇见你一次。”
她的眼无比郑重地凝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问道,“真的……是你吗?”
一句没有加任何主语的话,听起来像是她的喃喃自语。
南城雪的瞳闪了闪,眼底一瞬间晃过无数破碎的回忆,从当年龙漠中那抹惊艳的红影,到水波下她天真如鲛人的笑容,再到现在她只能印出自己的一双眸,所有情绪最终化作他眼底一抹沉醉春风的浅笑,轻声应道,“恩,是我,我在这里。”
即便是带着别人的皮囊,在她面前出现,可那又如何?他乐意,他甘心,只要能再见她一眼,那即便前路是荆棘地狱,他也甘之如饴。
离墨笑了笑,可是心口的血蛊毒却因他这一句“是我”,而开始隐隐骚动起来,笑容变得发苦,察觉他目光陡然变得疑惑起来,离墨突然捂住肚子,低呼了一声。
南城雪大惊,连忙扶住她问,“怎么了?”
“肚子叫了。”离墨歪着头看向他担忧的脸,眼眸一弯,“在宫中呆了这么多日,身子金贵的不像话了,这不一过饭点就自己抗议起来了。”
“真的只是饿了?”南城雪好看的眸子落在她肚子上,疑虑中又多了丝警惕,询问道,“年年,自从你将长孙一澈体内的血蛊毒引出来以后,除了那日突然昏倒,可还有其他不适?”
离墨指尖几不可见地颤了下,呼吸顿了顿,旋即笑道,“明川你怎么知道我突然昏倒?”
南城雪看着她腕上的千叶镯,轻叹道,“那日封妃大典后,懿祥殿就传出传召太医入殿一事,而且你现在已经得到了两只千叶镯,不是为了压制血蛊,还能是为了什么?”
“那你看我现在不是健康的很?我要是真被那区区蛊毒操纵,刚才又怎么可能撑下比赛?我若真是虚弱到要靠太医救治,怕是连弓都拉不开了吧!”
见他眼底依旧沉着浓浓的担忧,离墨从他怀里跳开,一拂腰间,青翼荡起一抹碧光落在她手心,她含笑立在他面前,一扬眉道,“明川,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比比看,是谁的剑术更高人一筹?”
“别!”南城雪赶紧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别再耗费体力了,不然你得更饿了。”
离墨哭笑不得,立刻收了剑,却是暗自长吐一口气,若是真的在现在比剑,那她绝对会暴露!
“你那日落入江中,伤的重不重?”离墨抬头,看着他道,“怎么也不在西番那边多休息一会?”
“我担心你被长孙一澈欺负,因为我梦见……”正说着,南城雪突然噤声,想到几日前梦中的尴尬场景,脸上不禁一红。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离墨立刻眯起眼,细细打量着他,幽幽道,“你说你梦见什么了?”
“没、没什么啊……”南城雪瞬间变得个小孩子般,仰头望着天空装傻,“就看见你……而已。”
见他这样,离墨立马面色炸红,用力揪住他的衣襟道,“好啊!你这个大sè_láng,大晚上都做些什么梦啊,说,你都看见我什么了!脸居然红成这样!”
“天,天热嘛,真没看见什么,嗯,什么也没看见!”
南城雪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额头上却很不争气地渗出了冷汗,只觉得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编,编,编,继续编!”
“那是你要我说的,我说了……可不许打我啊!”
“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