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佟羌羌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一睁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的钟文昊。

“你……”钟文昊下意识站起来,又感觉自己反应过度,便不自然地重新坐下,躲闪着目光问佟羌羌:“感觉好点没?”

这么多年,钟文昊第一次没有凶巴巴地和她说话,佟羌羌反而不适应,低垂眼皮,淡淡道:“没事了。”

“妈让我们先搬回来住,她方便照顾你。”说完,钟文昊又补了一句,算作询问佟羌羌的意见,“你觉得呢?”

佟羌羌点点头。

紧接下来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钟文昊有点受不了这份安静,站起身:“那你先休息吧,我去公司了。”

佟羌羌偏头目送钟文昊的背影,双手轻轻抚上自己腹部,闭上眼,心里总算认定了事实——

她怀孕了。

钟文昊的孩子。

钟家的第一个曾孙。

她的人生终是按照既定的轨道走下去。

***

“妈。如臻姐送走了?”钟文昊下楼,迎面正碰上朱锦华。

“送走了。”朱锦华一副头疼的模样,随即往楼上瞟了一眼,问:“你媳妇怎样?”

“她没事。”

朱锦华瞅自己的儿子两眼,拉着他到一旁,提醒:“现在既然羌羌已经怀上了,外头该了断的那些女人你也尽快了断。免得夜长梦多,不小心惹出什么事,传到你爷爷的耳朵里。”

钟文昊闷头闷脑的,没有吭声。

朱锦华语重心长地继续说:“你别给我摆这副脸色。纵然你对你媳妇千般不满意,可谁让你爷爷看重她?当初我之所以放任你在外面肆意妄为,是想着多撒些种子,再不济总有一个能中。”

被提及自己的隐疾,钟文昊的表情有点僵。

所幸朱锦华很快掠过去,“如果外头的女人真有福气,到时你爷爷看在孩子的面上总会让步,或许老婆也能换成你喜欢的人了。瞧瞧你二叔你二婶不就是活脱脱的例子?”

“想不到……最后还是羌羌先有消息。这都是命。”朱锦华轻叹一口气,“文昊,妈殚精竭虑,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真觉得心里不舒坦,你也只能忍着。再熬过这一两年,老爷子也该差不多了。到时候谁还能拦着你要娶谁不娶谁。嗯?”

“我知道了。妈,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见朱锦华张了张口似乎要再说什么,钟文昊抢先道:“我回公司了。”

话落,不等朱锦华反应,钟文昊径直往外走。

出了钟宅,他掏出钥匙准备开车,突然看到韩烈双手插在裤袋里背对着人立于他的车旁,像是在等他。

“小叔?”钟文昊奇怪地问:“你找我?”

韩烈转回身,朝钟文昊淡淡一抿唇,“刚才过来没开车。你方便吗?送我一程。”

“小叔客气了。”钟文昊点点头,“嘀”一声解了锁,“上车吧。”

这还是叔侄俩第一次单独说话。钟文昊和韩烈闲聊了一些韩烈从前生活在澳洲时的见闻。

快到达目的地前,韩烈似才记起一般,询问佟羌羌晕倒的情况。

钟文昊不以为意地说:“不碍事。有我妈照顾她。”

韩烈默了默,仿若思考了有一会儿,提及:“前两天,我在城郊的温泉酒店看见你了。”

钟文昊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一紧,“是、是吗?小叔也去了温泉酒店?”

韩烈不回答,继续道:“我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噢,你说她啊。”钟文昊镇定地说:“那两天我确实约了一位女客户在温泉酒店谈事情。小叔看见的就是那位女客户吧?”

韩烈也不戳穿他,只意味深长地说:“文昊,同为男人,我可以理解男人的需求;但作为长辈,我还是想提醒你,男人应该要有男人的当担,要对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负责。”

钟文昊的表情忍不住难看了:“我不明白小叔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韩烈唇角轻微的一勾,转头看了眼窗外,说:“我到了。”

钟文昊靠边停,目光阴沉地看着韩烈下了车。

待韩烈走远,他一掌打在方向盘上,心中积郁更甚,猛地调头转了个方向,去了天府公寓。

门铃摁得急凶凶,像催命似的,侯伶快步小跑着下来,心里抱怨着摁门铃的人,从可视仪里发现来的是钟文昊,愣了愣。但还是很快打开了门,揶揄:“今天吹的什么风?天都还没黑,钟少爷怎么就来光顾我?”

钟文昊没说话,径直越过侯伶,驾轻就熟地走去酒柜,开了瓶酒,便坐在沙发上开始一杯一杯地喝。

喝了不知多久,钟文昊抬头,望向侯伶。

侯伶一直没走,就站在距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沉默地看钟文昊喝酒。她双手抱臂,斜靠着墙,漂亮的栗色波浪长发妩媚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浓妆红唇,身上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衣,往下露出白皙的腿,往上半掩雪|丘的风光,一如既往透着属于shú_nǚ的明艳动人。

和佟羌羌的清丽如水截然不同。

“过来。”钟文昊朝侯伶招招手。

侯伶略一勾唇,摇曳生姿地扭腰,尚未走到钟文昊跟前,便被钟文昊一把拉进怀里。

侯伶坐在钟文昊的腿上,双手环上钟文昊的脖颈。

钟文昊的视线往下落在侯伶平坦的小腹上,问:“我几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老婆不也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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