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冲出大门。佟羌羌呼吸着冰凉的空气,捂着钝痛的心口,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幽魂般在凌晨的大街上游荡。

11岁成为钟家的童|养|媳,至今十年过去了,她没有什么大抱负,只一心一意想着相夫教子,安安稳稳地度过这辈子。虽然钟文昊不喜欢她,但钟家收留她、养育她,所以佟羌羌始终心怀感恩。

她将希望都寄托在这次的人工受孕上。如果成功,钟家香火延续,一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就算看在孩子的面上,钟文昊对她的态度也应该能有所转变。

婆婆不也是这么安慰她的吗?

对了,婆婆!

回想起钟文昊的恶语相向,她想不通本该保密的事情他是如何知晓的。她得回去问婆婆!

思忖间,响亮的车喇叭声惊炸耳畔,佟羌羌猛然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马路中央。她连忙躬身道歉,闪身回到路边。

“小姑娘,你没事吧?”出租车师傅从车窗探出头来询问,关切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佟羌羌,最后盯着她血迹斑斑的额头:“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出来得突然,佟羌羌还穿着被钟文昊撕破的睡衣,幸亏当时多披着件针织衫尚能遮挡。不过完全可以想象她此刻的狼狈象在出租车师傅的脑中引发了多么不好的联想。

佟羌羌抹了抹眼泪,并未拒绝师傅的好心,却不是去医院,而是回钟宅。

当然,顶着这副鬼样子她可不敢出现在钟家人面前。钟家的佣人五点会准时起床,将厨房旁边的那道侧门开启,以方便运送当日新鲜的瓜果蔬菜。佟羌羌打算由此悄悄溜进去。本以为要在外头多挨一会儿,却发现今天不知出了什么事,厨房居然提前开火。

“少奶——”佣人阿花看见佟羌羌,惊讶地瞪大双眼,佟羌羌赶忙噤她的声:“不要惊动大家,拜托拜托!”

阿花点了点头,识趣地没有多问。佟羌羌打了个感激的手势,一溜烟跑回她结婚前自个儿住的那间屋里,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余悸未定,佟羌羌着急着把自己捯饬整齐,并未留意房间里的变化,从衣柜拿了换洗衣物,径直走往浴室。直到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刻她才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房间明明没人住,灯为什么是亮着的?

然而为时已晚。

映入眼帘的浴室里水汽氤氲,淡白色的雾蒙蒙里立着个浑身赤|裸的陌生男人,两手撑开浴袍尚未来得及穿到身上。

足足五秒的时间里,佟羌羌愣愣地和对方安静地对视。

房门骤然从外面被人叩响,男人的眉尾应声轻轻折起,迅速披上浴袍。这边晃回神的佟羌羌条件反射地扭头就跑,男人早一步伸出手掌捂住佟羌羌的嘴,另一只手臂则捞住她的腰。

情况诡异而突然,佟羌羌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拖进了浴室里关上了门。她的脑袋里瞬间浮现出遭遇室内抢劫的各种死法,心焦之下握住他捂着她的嘴的手狠狠地咬上去。

对方吃痛地发出一记闷哼力道微松,佟羌羌趁机抓起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就往他身上砸,不料自己也踩到散落地上的衣物,脚底打了滑,整个人趔趄着往前扑,好巧不巧地扑进他的怀中,嘴唇撞上他袒露的胸膛。

熨烫结实的肌肤,沐浴露的气味裹着似有若无的烟草香,心跳沉厚而有劲。

佟羌羌的头皮霍然炸开,那男人也愣了一下,转瞬便赶在佟羌羌再度尖叫前及时捂住她的嘴,将她整个人摁在墙上。

略带糙茧的手掌箍在她的脸上,指肚温热且粗粝。

佟羌羌羞得整个脑门几乎充血。

长这么大她连钟文昊的身体都没有认真看过,眼下一个意图不明的陌生男人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挟持她还贴她这么近,她心里如何能够不害怕?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失控地想要再度反击。

浴室门外在这时传来婆婆朱锦华的问话:“三弟,你没事吧?我怎么听见你里面什么动静特别大?”

佟羌羌吓得瞬间浑身僵硬,丝毫不敢动弹。

“不想被误会就别出声。”男人的嗓音沉厚,微微喘着气,大概是被她方才一通给折腾的,口吻倒是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不用他提醒,佟羌羌也晓得轻重——虽然尚未捋清楚这男人的身份,但不管怎样,孤男寡女共处浴室还衣衫不整,要真被婆婆撞见,她还要不要脸了?

见佟羌羌安静下来,男人才佯装若无其事地回应门外的朱锦华:“没事,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置物架。”

唇瓣的一张一合间,他下巴的线条十分利落。

“噢,没事就好。”朱锦华恍然,“打翻了就打翻了。这个房间很久没人住了,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你别忙活,等下让佣人上来收拾。”说完又告知,“老爷子已经起来了,在书房。你洗好了就过去见见他。”

“好。谢谢大嫂。”

一来一回的对话,佟羌羌绷紧神经悉数听进耳中,脑中盘旋着“三弟”和“大嫂”这两个称呼,陷入懵逼状态。

什么情况?在钟家生活了十多年,她怎么从来不知道钟老爷子还有第三个儿子?

男人将佟羌羌半是错愕半是探究表情尽收眼底,目光在她额上的伤口稍加停顿。浓眉之下,他的眼眸黑得像一潭深水。

朱锦华离开房间的关门声传出半晌,佟羌羌依旧浑身僵硬,也不晓得是吓傻了还是陷在他的眸底了。

那男人倒似当先等不及,蓦然


状态提示:002、心口唇印--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