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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杉说得没错,萧述见到梁恒丽的那一刻眼睛瞬间发亮,定在当地微微失神,不自觉松开抓着大氅的手。以他世家嫡长孙的出身,自小受到严厉的教导,已算是很失态的举动。

梁恒丽做出小女儿情态,轻低头娇羞惹人怜。

靖义侯咳一声大步从两人中间穿过,萧述再看梁恒丽一眼也跟在其后进屋。

韩七落在最后,抚颔左看右看心道还是他的阿瑶好看。他走到姬瑶身边挑眉像在炫耀,收到白眼一枚,不过仍是乐滋滋的。

宾主落座后,萧述命人呈上来两件雪白如盐的狐裘,毛色光亮无一根杂毛,同样的成色不分上下,分别送给姬瑶和梁恒丽做年礼。

梁恒丽也长在富贵乡,从来不缺首饰和上好的衣裳料子,可像这么极品的狐裘只见到一回,那是去岁宋十一郎命人送给阿瑶之物,听说是御用的贡品,太后开恩赏赐,宫中也是少见。

她接过狐裘,怕萧述的心意太沉太深她还不起,怀着忐忑,再看萧述时眼中多了一份歉意。

她这一看眉眼盈盈带着许情意,怕是萧述心里一路上看过的积雪也要化了,他浅笑温情脉脉盯着梁恒丽收好狐裘入座,千里奔袭也不觉得有多累。

姬瑶却是看惯了好东西,以前外祖家送的、东宫的赏赐、再有去年阿兄相送,大大小小同成色的白狐裘她穿了不少,东西是好,可只送她和梁恒丽,二娘子那边怎么解释,不好厚此薄彼。

再者……她转头问道:“萧家郎君似是有备而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萧述动身前,姬瑶不见的事已经半传来,都说姬家一夜之间走丢了两位嫡女,倒底怎么被人发现他倒没功夫去深究,只是听说宋十一郎又新收了一位表妹,姬家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几面被烤。

京城愈乱,他喜闻乐见。

“大娘子离开长安瞒不过有心人,萧某也是几天前才得知。”萧述说着话又命人呈上三份礼,这回也是一模一样的三大盘分别装是衣料、首饰和香料。前头那是私礼,如今才是正礼,汴州城的三位女郎每人都有份。

倒是个有心人,姬瑶暗道,再抬起头不经意对上韩七,见他眼巴巴望着她,她笑了,笑他小心眼。

阿瑶在笑,韩七心也定。

他心里是犯着小心眼,埋呔萧述来没安好心,一出手送这么大的礼,他也想,可使了牛鼻子劲没能为阿瑶淘来一件像样的貂皮狐裘风毛大衣,他怕阿瑶失落。

韩七别的不怕,就怕在姬瑶心里低人一头,何况那个人曾经是天子骄子东宫之主,虽说不在了,他不由拿自己和对方比。

席间无非在说些京中的趣闻,提到钟氏受伤的事,靖义侯冷哼一声,梁恒丽也现出讥讽的笑意,萧述端着杯看似神游,暗中留意着韩七。

真没用,韩七替钟氏卖过命、受过钟氏的恩惠、也给人当过棋子,最后挨过他们家的鞭责,还被凭白无故抢去手里的兵马,这还不算,钟盈差点将他一剑刺个透心的大窟窿。

他与钟氏如今只有仇,可暗杀人的事绝对做不出来。

“吃酒,别提这些扫兴的事。”靖义侯打岔却是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摆明,他也与钟氏誓不两立。

这样一来,萧述更加放心,举杯冲着梁恒丽致意,她亦端杯回礼。

吃席的空当,姬瑶出来更衣,韩七也跟在后面悄不出声的差点吓姬瑶一大跳。

“你做什么”她娇嗔道。

“来看你,我一日都没好好看你一眼,怕你还生着我的气。”韩七轻轻为姬瑶拂下肩头一粒干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文人的酸话他是真正体会到。

“怕我气着,还给我揽事。”姬瑶说话也是软绵绵的,见韩七因为吃了酒眉间变成红色,推他进屋免得被风吹到头痛。

“我再看一眼。”韩七轻声嘟囔,脚步不舍回到前厅。

在场唯一的长者靖义侯又重重咳一声,没别的原因,屋里这一对萧述心不在焉答非所问,自己的女儿看似正经,眼睛直瞄向对面的俊郎君,把他当成个透明人。

屋外另一对,韩七就差长在姬瑶身后,跟进跟出不像话,哪有半分在校场练兵指挥调度时的豪气。

靖义侯看不下去,却深知他们干不下出格的事,心里挂念着病榻上的长子,放下酒杯起身要走。

“伯父,再坐一时。”萧述诚心相留。

靖义侯电眼如炬扫视过去,梁恒丽躲着不与父亲对视,他在袖中握紧拳,推辞道:“不了,我去看文郎,你们坐一会便散了罢,京中诸事咱们明日再谈。”

按理说,碍眼的人不在,屋里的年轻人可以更放得开点,可萧述和梁恒丽对坐一动不动,反倒不比先前眉前眼去。

姬瑶进屋时,韩七一个人自斟自饮,另外两个埋头当沉思的学子。

“你怎么才来?”韩七觉得阿瑶哪里是去更衣,简直是现裁现缝衣裳去了。

姬瑶坐在他身边,答道:“给檐下那对画眉添食去了,饿着它们,珝娘回来又要闹我。”

二娘子出京时连件换洗的衣裳也没带,到汴州后,四斤不知从哪里搜寻来一对画眉装在鸟笼子送给她。她也兴致不高,闲时逗趣取乐,主要心思扑在伤重的梁恒文身上,有时从顾神医处回来借着鸟儿的事发泄心里的憋屈,怪蛮不讲理的,姬瑶也是被闹怕了。

韩七不高兴,二娘子也忒不懂事,借着萧述回京把她打发走算了。

不仅韩七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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