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易拧着眉头看向韩羿,韩羿冷冷的转过脸去端起茶喝茶,并不打算继续跟他说话。
要是陆简还在,可以直接请封了他确实不用愁了,但请封会不会遭阻谁又知道呢?
其一当时的陆离还病着,双腿形同残废,陆从易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陆简请封陆从易,皇上会同意吗?其二若请封陆从平,他的武勋却只升到了从四品,会不会让人怀疑他的能力?若皇上指派了人去考察他的排兵布阵,他真的能过去吗?
若两个儿子都被排除在外了,陆家的兵权暂时会旁落,可最后还能回到陆家的手中吗?
陆从易见韩羿不打算说话,便也就起身告辞了,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韩羿的话。
为什么他老父在就要先揍他一顿呢?
当年老父将军令交给他的时候,曾叮嘱他一定要拿下陆家的家主权…
陆从易想到这豁然开朗,六年了,都过去六年了,他却一点建树都没有,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曾拿下家主的权利,是他辜负了老父的期望,老父见到了他怎么能不想揍他?
如果韩羿知道陆从易把他的意思曲解成这样,他一定会忍不住出手替陆简教训陆从易一顿的。
韩羿想说的分明是陆从易不思进取,竟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而不去自己想办法!
就像陆家的家主权这事,虽然皇上说的是靠军功,但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尤其是涉及到兵权的问题,更是瞬息万变。
假若当初他肯花点心思去设计引诱唐硕,一旦他咬钩,顺势再放出些风声,让皇上知道唐硕欲收敛兵权,到时候皇上会怎么想?他能不抬着陆家,让陆家跟唐家一争高下,平衡军方吗?
虽说这兵力差的是悬殊了一些,可他们的势力范围一个在漠北以南,一个在漠北以北,而漠北以南的将士多是骁勇善战的,陆从易再多些花花肠子,两厢打擂台也未必会输。
只可惜六年过去了,陆从易已经把机会都错过了。
所以他才说,若安南侯在,他第一件事一定要揍陆从易一顿的!
……
婚期定下来的时候老夫人派了婆子来找穆颜清,穆颜清怀着一颗瑞瑞的心到了上房,她实在不想跟陆家的老夫人打交道。
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这才叹道,“也罢,既然都这样就这样吧!我听说你也是韩家的女儿?”
穆颜清眼观鼻鼻观心,回答更是一板一眼:“以前是。”
以前是。
这话有很大的争议,就是说她现在不是了!
老夫人眼中带了笑,“穆姑娘是吧?之前你和离儿的事也没个定论,我也不好找你过来说说话,我这也是担心外人传闲话。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那个,穆…”
穆颜清接话道:“是穆梓继,他是我的儿子,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
即说了是她儿子,也说了是抚养的,老夫人暗暗的点了点头,是个会说话的,可比老二家的会说话,“既然这样…我看你们的亲事也定下来了,日子也定好了,他的身份也该跟外人说说了,不然人家要怎么看我们陆家?离儿是老二唯一的孩子,你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也该为了他,为了你未来公公的仕途考虑考虑的。”
这跟仕途有什么关系?
虽然国法对侯爵之家有规定,规定立世子不立庶出,妾侍不可扶正。但这跟她和陆离的亲事却没有任何关系。
她并不是妾侍扶正,穆梓继也不是庶出,顶多算带到陆家来的“拖油瓶”,他是肯定没有资格继承陆家任何东西的,或者应该说他根本不需要继承陆家的东西!
“老夫人的意思恕小女笨拙,不懂。我与陆离,男未娶,女未嫁,这门亲事也是陆大人和我们班主韩先生做的主,请了正经媒人保媒,也就是说并非是无媒苟合,又怎么会影响到陆大人的仕途?还请老夫人指教。”
老夫人沉眉,这个姑娘,跟韩菲说的不一样。
“你想,别人若都说姑娘是有个孩子的人,我们陆家可是掌军侯府,到时侯外面会怎么传,谁知道呢?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咱们也不能拿针都给缝上了吧?”
穆颜清笑笑:“既然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是伶人这件事就够他们遐想的了,想要造谣还不是张嘴就来的事吗?可是…正所谓清者自清,况且长眼睛长耳朵的人应该知道,梓继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还没听说过谁十岁就可以生孩子的呢!”
老夫人被穆颜清噎得脸色通红,戏子果然是戏子,说话口无遮拦,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很快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你今年…”
“十六。”
老夫人忍着气,她不过是一个伶人,跟她说话竟然连敬语都不用,就连谦卑的自称也不用!一点礼数都不懂,戏子就是戏子!
她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忍住,继续问道:“日子定在八月初三,说来这事可是巧了,姑娘应该知道我有三个孙子,长孙已成亲多年,就连孩子都快十岁了,次孙就是离儿,三孙是柏儿,柏儿跟韩家的嫡女韩菲订了亲了,日子也是定在了八月初三成亲。”
“本来呢,这些话我不该说的,只是你们的亲事冲到一起怕是不吉利,你看要不要你们提前一些日子?七月也有几个好日子…”
七月!
那可是鬼月,谁在那个月份成亲?
“老夫人,这日子并不是我定的。大概是韩先生定的吧,韩先生待我如家人一般,所以